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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下乡的地方在天津卫南洼的一角,适宜种水稻,多年来一直是“小站米”的主产地。我咬牙坚持着每天出工,尽量完成定额,队长很满意,因为当地最壮的劳动力也不过如此。或许当时留下了好印象吧,秋收时,队长居然把看场的美差派到了我的头上。
场上的日子开始了:我的主要任务是夜晚值班,看守场上晾晒的庄稼,白天做一些清扫拢堆一类的零碎活。和我搭档的是老韩头,一个性格古怪,脾气暴躁的老光棍。
本村的惯例,妇女通常不下地,只有农忙时候才参与生产。妇女们围坐掰着玉米,老韩头在旁边骂骂咧咧搭讪,我在一旁扫地。俗话讲三个女人一台戏,清一色的妇女凑到一起格外热闹。膀大腰圆的财源媳妇拿我寻起了开心:“哎,洋学生找对象不?我们这的姑娘可漂亮呢。”看见我涨红脸,张口结舌的窘样,她们一阵哄笑。这女人得意洋洋地拍着一位姑娘肩头:“看!这模样,哪点比不上你们城里人?”众人大笑不止。
我进屋去记工,偷偷从门口窥视。那姑娘的确出众:身材高挑,腰肢纤细,面容秀美,杏眼红唇,一头漆黑的长发,绝对是难得的美女。我正看得入神,她忽然抬头向我这里张望,四目相觑,都红了脸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和她们慢慢熟悉了。原以为只有媳妇们会疯扯,谁知女孩子更淘气:趁老韩头熟睡,用墨笔给他脸上画了副眼镜,唇上还添了两撇八字胡。老头子迷迷糊糊地走出来,顿时引起了哄堂大笑。他以为脸上不干净,用手一抹,又成了三花脸,众人笑得直不起腰,引得老韩头跳脚大骂。
每天我要给她们记工,政治学习时还要读报。频繁接触,使我对她们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小芸就是那个漂亮的姑娘,是仅有的几名还没有定亲的少女之一。自那天起,她的身影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。她似乎对我也有好感,经常有意地与我接触:查看工分,借用工具……最常用的借口是询问一些生字词,我送她一本《新华字典》,但是她查字时还照样找我。我俩交往很融洽,非常谈得来。屋里饮水桶旁有两只碗,老韩头与我各一只。休息时,她一定挑我的碗喝水。时间长了,老韩头看出了隐情,对我说: “怎么不用我的碗?你碗上有蜜?”
当晚,老韩头拍着我的肩膀,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看,这闺女相中你了。”
我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。说实在的,她聪明漂亮,是难得的好姑娘,但是如果……那就意味着我一辈子将落在这里,甚至我的子孙都要彻底改变命运啊!老韩头对这事还特别上心,主动要求帮忙。我千恩万谢地拒绝了他的好意,再三叮嘱,千万不可透露此事。
一天晚饭时,村里的小张来找我。他的个子矮小,瘦长的脸庞还长着一颗黑痣。我们只是认识,一向没有往来的。
他拉我在场边坐下,吭哧了半天,艰难地开了口:“小芸,她,她让我问你……”我是一头雾水。他说喜欢上了小芸,双方父母也认同,一半天要去提亲。刚才他去告诉小芸时,她却让他来找我,询问我的意见。我的心狂跳不止,这个聪明的丫头分明是借机让我表态啊!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整话。
“我从小就认识她,说实在话,我下乡就是为了她。你早晚要回天津的,能不能成全我,求你了……”
我懵了,大脑一片混沌。我心神不定地坐在屋门口发呆,仰望天空,满天繁星,白茫茫的银河分隔了牛郎和织女…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耳边响起了脚步声,面前站着的正是小芸:“小张的话是真的吗?”
“唔,是……不是……”我语无伦次。
她再没有说话,胸口剧烈起伏,紧咬下唇,眼泪夺眶而出,晶莹的泪水缓缓淌下,猛然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……
场上的日子结束了,这是个无言的结局。
我主动找队长辞去了看场工作,回到了秋收现场。虽然,繁重的农活累得我喘不过气来,但总比直面她时,内心产生的愧疚带来的沉重压力好受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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