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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以后,全国人民决心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同心同德,在新世纪里努力创造更幸福美好的未来。在此继往开来之际,喜看繁华昌盛的津门新貌,作为一名在商业岗位上工作了近五十年的老职工,回忆起计划经济时期商品极度匮乏,市场上严重供不应求的情景不禁感慨系之。因本人多年来一直在天津劝业场工作,当年在售货中的一些奇闻怪事在今天看来,不仅年轻人认为不可思议,恐怕连一般老年亲历者也不甚了了。现仅就几次“放货”经历回忆如下。
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里,许多人们急需的生活必需品都成了紧俏商品。例如当时新问世的尼龙袜子又漂亮又结实耐磨,一双可顶几双线袜子穿,非常受欢迎。塑料布也刚刚问世既便宜又防水,三尺宽的面,裁三尺就是小孩尿布;裁六尺就是单人床单;裁两个七尺去塑料专营店加工热合一下,就是漂亮的双人床单;这些都是红火了很长一段时期的紧俏商品,我们出售这些紧俏商品时统称“放货”。
“放高痰盂”开始“三赛”
在绝大多数人们还住平房的日子里,不可能家家院院都有厕所,所以大小便非常不方便。夜里,只能在床头摆个木制的小尿桶,遇到寒冬腊月屋里又没有暖气,夜尿时把尿桶放在被窝中解决的不是少数。如果家里人多就需要买个高痰盂。于是,在一段时期高痰盂也成了紧俏商品,女孩出嫁时娘家陪送一个印着红双喜的高痰盂成了很体面的时俗。本人对当年“放高痰盂”的“盛况”至今记忆犹新。首先,当然售货员要把给领导、关系户、朋友的优质品不辞辛苦地留出来。等到门市销售的时候就热闹了,消息在三天前就传出去了,起码辽宁路几个饭馆的大师傅是最早得信儿的。消息一传十十传百,临到“放货”当天,早上营业前,商场四面的几个大门就挤满了人,开门铃声一响,人们就开始“三赛”。首先是直奔搪瓷柜的“短途赛”,其次是排队过程中售货员要调整队伍,我们叫“拉力赛”,随后的交款取货是一场耗尽体力的“抢夺赛”。记得我亲眼见到一位顾客拿到痰盂后,别人提醒他说有处磕边掉瓷了,这位顾客皱了一下眉然后笑着说,没事,回家后找一点油漆抹一下就行了。其实他哪里是愿意买残次品,而是心疼这半天的工夫啊。
“放折叠床”交警帮忙维持秩序
1976年天津遇到特大的地震,突然间钢丝折叠床成了紧俏商品。“放折叠床”要全场总动员,一般我们是在“干部劳动日”“放货”。全体机关科室干部都要深入到商场一线做辅助工作。这时的家具部停止一切其他木器销售,大门放下铁栏杆,顾客在一个大门外交款后,再从另一个大门缝外取货。商场内女同志,年老体弱的拆包整理草袋子;中年的帮助续货付货;年轻力壮不怕事儿的在门外维持秩序。请想,当年多少老百姓住在低矮潮湿的防震棚里,买到一张折叠床就可能保住家里老人孩子的一条命,所以购物时拥挤、“加塞儿”在所难免。而维持秩序不仅是力气活,也是技术活,既要有体力来阻止违纪,也要耐心地做好解释工作,所以是最重要的岗位。尽管如此有时秩序仍然会乱,这时往往就会出现几个“见义勇为”的志愿者甚至交警同志自觉地帮助维持秩序,保证了“放货”的顺利进行。当然,事后商场必然十分感激地将他们请到办公室,每人售给一张或两张折叠床就皆大欢喜了。
“放自行车零件”“全体蹲下”
当年最紧张的“三大件”是手表、缝纫机和自行车。都是凭证供应,尤其自行车是紧中之紧。当时天津生产的自行车,厂方年产量的绝大部分交由市商委制证按系统发放,实际发到基层的就寥寥无几了。厂方自留部分主要通过三大商场销售。比如分配给劝业场经销的自行车由商场制证,而大部分购车证必须返回厂方,少部分购车证由商场发送给车站、旅店等合作单位和走后门。然而这仍然不能满足供应,厂方又推出一个变通的办法,将“超产”的部分按“自行车零件”销售。劝业场荣幸地获得了这个销售权,可是在“放货”时却要绞尽脑汁大费周章。当“放货”的消息由售货员透露出去以后,开售的前一天晚上就有老少爷们儿在辽宁路劝业场后门排队了,人们自觉地自带板凳,自己发号。有时为了防止有人偷懒耍滑,深夜还要换几次号。但是往往好事多磨,好不容易熬到营业前,秩序却乱了。为了保证正常“放货”,商场提出改由长春道门前重新排队。真是一声令下如山倒,人们立即蜂拥而去重新排队,跑第一的紧紧地抱住电线杆子,后面的抱住前面人的腰,秩序井然。商场重新发号时见人们乱伸手,就又下令让人们“全体蹲下”,然后再发号,大家也只能遵命照办。后来商场制作的号也不够了,就命令排队的人们伸出手来在手背上写号。那时候没有人反抗、没有人耍流氓,人们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买到急需的商品。由于卖的都是散装的零件,顾客还需自备麻袋将零件背回家自行组装,形成了商场里的一大奇观。时至今天,回想起当年的情景,真是五味杂陈、百感交集。喜看改革开放后的今天,商场里、超市中,商品极大丰富,售货员主动热情周到地为顾客服务,再也看不到高高在上的官商作风。但是我们只有不忘记过去的困苦经历,才能更加珍惜幸福的今天,才能充满信心去开创更加辉煌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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